公公之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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隐去姓名,发生在身边的真实故事

Every name has a story (每个名字的背后都有一个故事)

5、人生如梦,入土为安

2014年的春节除夕,公公与一干子孙在酒店一同度过,胃口比我强多了。4月公公的小儿子患病先于他去世了,当然没有必要告诉他,因为他连多年前已经去世的妻子,还会时不时问起,“你妈还好吗?”

2015年公公入住养老院已经一年多了,这一年里,老人身体还算硬朗,饮食、行走如常,只是记忆力更减,前一天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了。语言能力更差,情感淡漠,有时又有点喜怒无常,看着他一天不如一天的状态,就像把自己的未来过了一遍。但除了无奈,又能怎样呢?

2015年底因为弟弟去世,居住在同一小区的侄儿住进了公公的居所,于是公公从养老院搬回了三里亭自己家中,与侄儿弟媳共同生活,一直到他去世。

2017年4月20日凌晨公公从床上摔下,头部有一皮外伤,立即送去位于天成路的《一一七分院》住院检查,发现有脑梗病灶,经治疗伤口出血凝结,意识清晰,饮食正常无大碍于23日出院回家。26日下午再次脑梗,昏迷入住重症监护室,与主管医师沟通,主管医师告知,公公脑部大面积脑梗,意识丧失,消化道应激性溃疡出血,肾功能衰竭导致少尿,已经血透,主要器官功能均已衰竭,再加上高龄,回天无力,我们决定撤销无谓的治疗措施并于28日办理出院手续回到三里亭的家中。

入住重症监护室,一直紧闭双眼,没有意识的公公,于返家后突然睁开双眼,环顾四周,于2017年4月28日1时20分平静去世,享年96岁。

因为杭州的龙驹坞火葬场等着排队火化的人流众多,我们听从殡葬人员的劝告,2017年4月30日清晨6时去往超山火葬场火化公公的遗体,为了丧事从简,除了至亲,所有亲朋均未通知,骨灰送往半山墓地与婆婆合葬。

遗体告别前,我们打开了包裹着的红色布幔和头面部的白布,公公躺在棺木中,双眼紧闭安详如睡梦中,子孙的哭喊他应该听不见了。

先生于2017年4月29日晚20:27在微信上发送了如下讣告:

“哀告诸亲友:家父于2017年4月28日下午1点20分仙逝,享年96岁。泣泣”

在半山墓地缴费后,一个泥水工提着一桶搅拌好的水泥,撬开婆婆存放骨灰盒旁边的水泥坑板,放入公公包裹着红色包布的骨灰盒,再盖上水泥板,四周用水泥弥合。安放鲜花花篮、供品,焚香祭拜,公公入土为安,于凡世的一切就这么结束了。

灵堂设在三里亭他自己家中的客室,遗体离开家时,有一系列不明就里的仪式,上香,家中男性人士抬棺木,摔盆……从墓地再次返回这个家前,遵照弟媳和妹妹的吩咐,也有一系列繁复的程序,譬如,大门外立着一架绑着稻草、贴着红纸的梯子,进门前人们必须在大门外盛清水的洗手盆内先洗手,然后走过一堆燃烧的稻草……我机械的遵循着这些规定行事,似乎觉得有点莫名其妙,又无可奈何。

事后,仔细想想,如果没有这些繁复的仪式,人死后就更加觉得转眼成空,如梦如幻,真有“存在虚无”和“生命荒诞”的感受。

家中珍藏着先生为公公拍摄的一张放大生活照,他悠闲的坐在柳浪闻莺公园“闻莺馆”旁一张椅子上,精神清朗,还有一张婆婆七十岁生日时儿子为她拍摄的放大生活照,喜笑颜开,他们二老在儿子家里又团聚了。

安息吧,公公、婆婆!

(全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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